风信子案件（八）
John见他迟迟不说话，就有心换个话题：“那个日记本在最上面的抽屉里，如果是对案子有帮助的话……我可能不会帮你提出什么意见。”
“你不能把自己牵扯的太深，我知道，Rosie还那么小，嘶——如果你要搬出去的话——”侦探的呼吸有些断断续续，嗓音也变得异常沙哑。
“——Wait,Sherlock你又在说什么？我的话里没有要搬出去的意思，而且你现在……”John的喉结颤动了一下，把要说的话掐成两半，他感觉这些话变得愈加奇怪，甚至是有些多管闲事。
自从两人多次被认作是同志后，也许是Sherlock漠视一切的反应，才更让John小心翼翼的拿捏两人之间的感情，却又怕这样做在别人眼里是欲盖弥彰，他陷入了恶性循环。
“我先出去了……”John以无理由让自己脱身。
“如果是我的某些话让你不安了，你大可以说出来，避免我下次踩雷——”
“——什么？你没有必要谦让我Sherlock——”
“——OK,OK我知道雷在哪了。那么，好心的医生可以帮我叫个人吗？”
…………
医院二楼阳台处病人不太多，便成了正在输液的探长的好去处，若不是手下的倔脾气，他已经坐在局子里翻着资料喝咖啡了。这也促使他的坏水开始泼向自己：把滴液速度调到最大，导口处的液体连珠般滴落者，也许是气温的原因，冰凉的药剂如此快速的输入他的体内，以致让他整个左臂有些麻木。
伴着协调的脚步声，一股外界的气流从他身后扑过来。
“介意我坐在这里吗？”
“Oh～当然可以”
Mycroft搬过椅子没有坐到探长对面，而是针对药瓶的一边，也就是Lestrade 的侧面。
“Er，Sherlock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，你应该去看看他，说不定他已经醒了。”
“其实我去也不能说些什么，他巴不得哄我走。”Mycroft笑腔地说道，接着很自然的伸手调小滴液速度：“你到现场的时候不也看见这个家伙一脸享受的样子，呼——没什么事，凶手把毒品的剂量控制的很到位，如果浓度再高一点就不好说了，所以现在可以确定的是，凶手的目的不是Sherlock，也不是你。”
Lestrade努力侧过身，正视Mycroft：“所以我们更像棋子？”
“够多的棋子就能让他们完胜这局，况且他们也只要这一局就能达到目的。可以说我们现在是被对面的主脑牵着鼻子走。”Mycroft的另一只手搭在桌子上，温热的掌心极轻极轻地盖在输液管上。
探长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，右手苦恼地扫过银白色发梢：“好吧，我虽然不是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，但我们不应该做点什么吗？”
“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找Sherlock。”John踏上阳台的阶梯“他好像是有些事要跟你谈谈。”
…………
Lestrade离开后，剩下的两人寒暄几句，Mycroft留下几张案件资料，戳着他的黑雨伞走了。
当John边走向Sherlock的病房边低头看资料时，在一个拐角处差点撞到迎面推来的病床。他侧过身躲避的一瞬，清楚的看见病床上躺着，穿着椰子图案衣服的男人，面色苍白，毫无生气，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警员。
[今天有在场的吗？]
[那个，穿着椰子图衣服的。]
一个擦身过后，他立刻转过身，站在走廊拐角处，望着被推进急诊室的男人，脑子里零零碎碎的片段让他有些惶恐。
“……病人停止呼吸了……快……”
在John带着一阵风几乎是撞开侦探的房门时，Lestrade早就离开了，而他正在悠哉悠哉的吃橘子。
“下手轻点John，我不想离开这儿时还得多付一份修门钱。”
“Sherlock，我们昨天晚上是不是见过一个穿椰子图案衣服的男人，巧合的是他现在就在急诊室。”
侦探也许是被小橘子酸得龇牙咧嘴，眉心又拧成绳结：“我跟他谈过几句，以及你的猜想是正确的，别问我怎么知道，因为正常人都会把这家伙的死跟凶手联系在一起，况且Richard又被枪击。”
John开始像Sherlock一样皱起眉：“OK……看来是Lestrade告诉你了……等一下，‘这家伙的死’你意思是人就不回来了？”
“当然他已经中毒很久了，下毒点就在我们离开酒吧时，酒保送给他的酒里，而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发现沾在你衣服上的酒，味道不对，而且你也不要想着去把酒保捉拿归案，这场游戏的一个规则就是我们牵扯的人越多就有越多人被灭口。”Sherlock把剩下半个青皮橘子投进了垃圾桶：“这东西吃的我嘴里涩涩的，小女孩就是不太会跟水果摊大妈打交道。”
John坐到病床侧边的小椅子上，努力平复着不安的心情：“你这么挑就应该叫个米其林大厨过来给你现切现煮。她只是来医院陪她奶奶看眼睛，能给你带点水果已经是个很尽职的邻居了。”
“没什么好担心的John，现在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写在凶手剧本里的，而我们则是被留在最后，所以案件的发展还没到了末尾，我们就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。”
“你这么肯定我们是主角？”
侦探扭过头，一笑带过：“我想，下次你能把小提琴带过来，这样悠闲的时光怎么少得了激情的音乐呢？”
“……你是要在床上拉小提琴吗？”
“John我没瘸。”
眼看着天色渐暗，天的一边被抹上一层浓厚的红晕，两三只乌鸦扑着翅膀掠过城市上空。“卡擦”被推开的玻璃门，又扫去几片落叶。
“什么？长官你应该留在医院——”多诺万看到走进来的Lestrade，吐出的话又被他截成两段。
“——告诉他们调出一半的人员过来开会，不用管手头上的案子了，三分钟后在会议室集合。”Lestrade解开风衣的扣子，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毛衣。
离开后，探长在办公室收拾零散的资料，眼神却早已不知飘到哪儿去了。他渐渐停了下来，低垂着眸子，白炽的灯光倾泻在他的发梢和肩头，他回想着今天与Sherlock那段不愉快的谈话。
[我觉得……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办法，他接受不了的，Sherlock。]
[按我刚才说的那样做，就不会发生意外。而他当场的表现，当然是越自然越好。]
“Hi，Mr Watson，你没有在医院陪他？”Cathy在楼道遇到上来的John和Rosie，便站在台阶上问道。
“因为那里有护士看守的啊，而且这个小家伙又闹，所以我只好回来啦。”Rosie趴在John的臂弯中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机灵地盯着Cathy，还时不时傻笑几声。
“Hello，小甜心。”Cathy走近John，抚摸着小家伙前额柔软的碎发，接着用手腕上的粉红色头绳¹为她绑了个小揪揪。“我有听说今天圣兰街的一家超市，有个女孩坠楼了……真是难以置信。”
“确实，不过你不用太担心，警方经过几个案例得出凶手都是有目的的挑选受害人的，也就是说凶手很清楚受害人的背景生活，甚至是一些他们的家事。”
“天哪……你当时是在现场吗？”
“嗯，可能因此Sher……”John的眼神慢慢变得黯淡，“对了，你奶奶的眼睛还好吧？”
“已经稳定了，虽然看东西还有些模糊——”
“——嘿，John！”Mrs Hudson提着一篮子菜，走上楼梯跟两人打招呼。“Cathy，我真该邀请你们尝尝我要煮的汤，不过现在太晚了，只能明天做啦，正好也让Sherlock尝尝。”
John：“他一定会高兴坏的。”
深夜，221B二楼的灯还亮着，是John在靠窗的桌子旁看资料，也就是在医院时Mycroft带来的资料。
新发现是，Polly Baird和Richard Baird这对兄妹同父异母，但又缺少Polly生母的名字和详细信息，反而是一张死亡通知书，与那张Polly的不同，这张的格式已经是医院很久时候用的，说明她去世至少有十年之久了。
附带一张，风信子的简介，不过是被筛选过的内容：
风信子花语：永远的怀念
蓝色风信子花语：生命
传说英俊潇洒的美少年海新瑟斯和太阳神阿波罗是好朋友，而西风之神杰佛瑞斯也很喜欢海新瑟斯，且常为此吃醋，但海新瑟斯总是较喜欢阿波罗且经常和他一起玩乐。有一天，当他们正兴高采烈地在草原上掷铁饼，恰巧被躲在树丛中的杰佛瑞斯发现了，心里很不舒服，想捉弄他们一番。
当阿波罗将铁饼掷向海新瑟斯之际，嫉妒的西风之神偷偷地在旁边用力一吹，竟将那沉甸甸的铁饼打在海新瑟斯的额头上，一时之间血流如柱，这名英俊的少年也因此一命呜呼了。阿波罗惊慌之余，心痛地抱起断了气的朋友“唉！唉！”（Ai！Ai！）地叹着气，只见由海新瑟斯的伤口不断地涌出鲜血，落到地面上并流进草丛里。
不久之后，草丛间竟开出串串的紫色花，阿波罗为了表示歉意，乃以美少年之名当作花名，我们则直译为“风信子”。紫色的风信子从此被后人认为是“嫉妒”的代言者；希腊语Ai和Aei（“永远”之意）同义，所以风信子也象征“永远的怀念”。²
风信子含有多种生物碱，除了有毒之外还会引起一些人过敏。绵枣儿（Scilla scilloides）的鳞茎中含有海葱元甙等有毒糖甙，和铃兰的毒素一样具有强心作用。＊
①：在第一章中，John与Cathy初遇时，Cathy手腕上的头绳。
②：此处来自百度，略有改动
＊：温馨提示，有养风信子的朋友要把风信子放到小孩子够不到的地方哦，谁知哪天他们馋了看花花好吃，一口下去……